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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里的春天 内蒙古呼市清水河县普通高级中学 侯彩霞 天地都冻得硬邦邦的时候，放寒假了。老张大清早起来赶了牛下 山去接他的闺女小张回家，村里人望着老张的背影，无不羡慕:“人 老张命好哇，虽说就一个闺女，可人家争气！硬从咱这山沟沟考进大 城市的高中啦！保准儿有出息！”老张坐在牛车上，怀里揣着几块冷 饼子，听了这话，身上顿觉的热乎起来。 眼看着日头上去了，牛还不紧不慢地走着。闺女该到山下了吧！ 老张扬起手中的鞭子，抽在了牛屁股上。 “囡儿~”小张已经在山下等了有一会儿了，她脚边放着一个很 大的布书包，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埋头读，听到叫声，忙回过头来看。 “爹！” “哎！饿不？爹这有吃的。” 一阵冷风吹得树干瑟瑟发抖，父女俩顾不得多寒暄，跳上牛车忙 往回赶。 小张妈早在门口等着了，小张刚从车上下来，就被妈拉住了手。 “瘦了，瘦了，我儿瘦了！”小张妈不住念叨着，仔仔细细打量小张。 小张的脸黑瘦黑瘦，眼睛倒是很有神，个头高高的，穿着一身旧棉衣。 裤脚有点宽，脚上的鞋还是去年集会上买的。衣服都不是很大，穿在 小张身上却还是显得空荡荡的。小张妈看着看着，眼眶就红了。“杵 站门口做甚，快让娃回家歇歇。”老张一边拴牛一边冲老伴嚷嚷。 团圆饭总比天下最丰盛的饭都香，一家三口热热闹闹边吃边谈。 谈到学习方面，小张妈开口问道:“闺女你学得咋样啊，吃不吃力， 村头老徐家孙子，天天这补习那补习，学得不得了，说起啥人家都知 道。妈妈没用，掏不出那补习费供你去那些补习班……这要是比别人 少学了东西……这可怎么办啊……” 小张妈说着说着，哽咽了，老张停了筷子重重叹了口气，也沉默 了。“爸妈，你们别担心，我自己努力着呢，而且现在互联网科技发 达了，在手机电脑上就能听老师讲课，而且还是免费的呢。”小张忙 出声解释到。 小张妈却仍是狐疑。“这……能一样吗？老徐孙子一年补习要好 几万呢，这免费的能交得了？” 小张笑了又解释到：“里面的老师都是好大学毕业的，而且人家 都有好几年的经验了。平时在学校我们既听老师讲，又听网上的老师 讲，学到的东西更多了。这不，今年又拿了一张奖状。”小张下了饭 桌，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红奖状递给老张。老张和老伴儿对视一眼，放 心。 夜深了，老张还在地下编笸箩，老伴儿怕影响小张睡觉，关掉电 灯，点起了蜡，继续缝缝补补。 “明年使劲儿，省钱给娃买个电脑吧。”老张突然开口道。 “还有衣服也该换换新了，不然让同学们笑话……”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，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。来年，雪化了， 又是春回大地。